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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秋(息再H) po1 8q b .co m

作者:叁叹字数:4395更新时间:2025-05-06 17:05:55
  楚王浸温泉。
  有人为他扬汤。白发湿重,遮住他的眼睛。
  “循行使的宴会,你没有去。”
  “是,”那人为楚王编发,“我听说,文鸢公主带来一个齐人,息再则举出一位旧卢贵族。两人都年轻,争当尚书。不过,息再独断,已经把尚书之位给了旧卢小子。”
  楚王起身,四周落水。
  “下次有宴,你争取在席,这样什么事不用听说,而是以自己的耳目判断。时机到了,还可以帮一帮文鸢。”
  那人喏:“殿下与公主无愧同血手足。”
  楚王摇头:“你想得太深情——我直觉文鸢欲做什么,猜一猜而已。你帮她,或利于我们。”水里有他的脸,很不清晰。热汽上升,扭曲和美的一面。
  天数台下开花。千秋去理。
  他把大红宝石的頍冠往上推,又脱了袍,两袖翻得像浪,专心挖草。
  四五名宫人看护他,发现他撅着屁股,不会使力,就说可爱。
  他听到了:“你们去忙,不用带我。”
  宫人不敢与他对视,秉手走出十几步,才摇头,说着“真像”。
  人声过耳,千秋抿嘴,甩开汗珠。
  杂生的藤拔完,他预备锄草,取来工官特意为他做的耙。
  “小殿下喜爱园艺,毕竟还在幼稚,下官做了这柄小耙,比日用之‘农夫死士’(铁农具)要轻得多,殿下愿意,拿它抓痒也行。”由于上下关系,工官们对千秋很亲热,总是送他定制的礼物。但千秋每说多谢,都能看到他们低垂的头,与宫人无异——后梁宫室,少有能直视千秋者——当下千秋锄着草,想起多人畏惧之色,便有细屑呛入鼻子,让他发酸,红了双眼。
  谁来了,裙裾拂草。
  千秋忍下眼泪,踮脚去望,看到文鸢。
  “世母。”记住网站不丢失:p o1 8m y.co m
  文鸢行色匆匆:“千秋怎么在台下?是你矩父今天要与诸位观星待诏讲天象——”
  “儿子千秋拜见严君世母。”千秋放好耙,伏身向文鸢行大礼,一次之后起身,把满是泥的指甲抠干净,二次再拜。
  文鸢难为情地立着,等他拜完。
  “说了不用这样。”她扶他肩膀,小心地把他揽到身边。而他直视她的眼睛,好不容易忍下的眼泪又浮起来。
  “怎么?”文鸢以为自己踩到他。
  “没什么,我送世母上台。”
  春风吹高天数台。原来是诸位观星待诏的帽子扬起来了。今天他们跟随公冶国师辨龙图,聚在台中心。
  省中迭代,换了许多人,延至天数台,则待诏也多了新面孔。
  千年在布置,用宝石作星,虎髌作为北斗之柄。新待诏忘了帮忙,都在看国师的脸。
  看到空眼窝,如同看到前朝旧日,他们心惊肉跳。台上没有一次呼吸。
  千年倾听许久,想了办法:“诸位且看,龙、虎都是天官,但龙图为何要用虎髌呢?原来是取不了龙,只好用虎。这虎便是为同僚所累了。你们引以为戒,今后做官,可要小心彼此。”
  几名待诏出声,欢笑起来。大家都能喘气。千年才将虎骨转向东、西方,分别摆出携龙角、指觜觿之象,讲授二分日。
  等无人有疑问,他又摸索到东方,将石头升起,以苍龙七宿做例子:“古历建巳月,龙星见于天空,阳盛而大地干燥,地上便摆土龙祈雨,交感天龙。”
  他让一名待诏提四颗石子:“亢宿害农,现身而不祈雨,则天下旱,所伤不亚于一位昏君。”
  大家不知国师何意,又开始屏息。
  “以人事看天空,则亢阳大甚,亢极必亡,物极必反,你们都是学生,知道本经有乾卦,上九其辞所谓‘亢龙有悔’,就是如此,”千年抚摩空眼窝,“不知后梁前一位主君是否悔过,在黄泉中……”
  他指亢宿四星,众人随他所指,看到龙图以外的文鸢。
  文鸢刚刚爬上高台。
  “国师,请你帮忙,”她有些喘。
  次日书行省中,是公冶国师亲笔,说小星徘徊紫微,帝车叁星被扰,是士不达于天子,而九卿属有误之象,提醒皇帝,省中如果除授官职,必须谨慎,不要选错了人。
  执事看到息再读完,借喝水掩笑,以为国师说了什么好话,却又见他扔了书,便不敢再看。
  当天有个晴夜,千年和文鸢都被请到苑。
  两人罚站似的。
  息再从行帐中坐起。
  他难得休闲,除冠去冕,换套单衣。两边浴者洒水,使男女扇风。他享受一会儿,直到轻薄的衣服勾勒体表,才问千年:“你也对我选的尚书有不满?”
  文鸢抢答:“不不,是我强迫。”息再命左右堵她的嘴。
  没人动手,息再便说:“汲怿。”
  汲怿从行帐后转出,来到文鸢面前。
  息再授意他随意穿着,他仍旧穿官服,戴文冠,用香条,像个老古板;然而实年不满二十,身高体长、骨骼清肃,皱眉能吓走二叁使女,站在人前,则压得对方抬不起头。
  文鸢就抬不起头,被他托起下巴,塞入一物。
  “奉陛下命,失礼了。”他生硬地说。动作不重,只有塞物的手指用力一些,探入她口,立刻撤出。
  千年看不见,阻拦不及。
  他以为息再疯了,便让汲怿退下,又捧文鸢的脸:“吐出来,没事的,你兄每天朝中吵架,总有头昏的时候。公主不用尽听顺。”
  “多谢国师,其实是甜杏。”千年听到含混的回答。
  文鸢因甜杏禁言,被使女领到一边。
  她呆呆地吃杏,从左腮换到右腮。某一刻身后有影。
  汲怿站到她后面。
  息再与千年远处说话。而他负责守着她。文鸢刚要吐核,他就伸手。
  两人看彼此。
  “不用。”文鸢握核逃走。
  他追上,掰她手指,夺了核,拽她回原地,俨然没把她当公主。使男女都被吓跑。帐灯的泄光只照亮这两个人。
  “你既是尚书,去为皇帝提笔——”
  文鸢说不了话,又被塞甜杏。
  她吃一颗,他就塞一颗,还把核抓在手里。她向他一步,他就走开一步,然而看她背离,立刻追上,贴得很紧。
  “不给甜杏好吗。”文鸢甜得发苦。
  “奉命行事,失礼了。”他拒绝。
  与息再以外的人说话,汲怿都生硬,带了傲气,这几天他试行尚书职,在省行走,人传他遇美色不正视,遇权贵不躬身,得罪许多人。如今在夜里,在他身边吃杏,文鸢想起这些传闻,却不讨厌。
  “汲怿。”
  息再命他送千年出苑。汲怿说是,反走向文鸢。
  文鸢不知他干什么,已被他按住嘴唇,另一只手撑开上下齿,把杏核掏出来。
  文鸢微闭眼,目光被迫绕苑一周,再低头时,他已走远了。
  怪人。
  夜深,人来往,带动湿气,攀树变成露,打在文鸢脸上。她从甜中清醒,发现苑人走尽,帐灯留一座,息再在等她。
  她迟迟不过去。
  “臧文鸢。”
  “唉。”
  她过去了,说声陛下。
  息再让她坐,垂目看她。
  文鸢无措,看行帐一角,那里有片云气,是刺绣的纹,或是载她升天的白云。然而风一吹,帐皱起来,它也不够遐想,只能是刺绣的纹了。
  “‘公主为一名齐人,改变心性,非要让他出人头地’,这些天,省中都在议论你,”息再低声,“不过在我身边放一个人,你让多少人瞩目?若那位紫骏是个庸才,我要你们两个同为城旦。”
  原来是这件事……文鸢松口气,沾湿的发也垂下来。
  还好是这件事。
  苑百里,仅仅一处有光,招引春蛾。春蛾未长成,烧在灯里,成为一小股烟,托着蛾粉,向帐顶去。很快,行帐里都是春虫死而男女相趋近的热。
  文鸢咬唇,接受息再的亲近。
  两人很久没有亲近。文鸢在他阶下,复为帝公主生活,像一位室女。而息再几乎忘了男女事,投入帝国当中。今天是……
  腿分开,息再说。
  文鸢埋在长发里。
  他从发中拨出她五官,与她接吻,缠绕的发丝把两人舌尖都割破。
  文鸢红着脸,滑动舌尖,为他舔吮,被息再衔住。
  他不让她舔,也不让她吞咽,只是延续深吻,至于她上不来气,嘴角垂涎,才把握她的手,按入她的双腿。
  他拿她的手玩她,玩到喷水,湿了行帐边缘;又举起她的手指,送到她嘴边。
  文鸢摇头:“不。”她从未这样做过,连颈侧都红透。
  息再不勉强她,转将她扶起,放在怀中。
  他用她的手摸她,从喉咙、两乳之间,摸至小腹,留下目不可视的水印,随后覆盖她手。
  叁指入体时,文鸢仰头。
  “息大人,息大人,”她口不择言,因为疼。
  好在他动了两下,就撤手了,叁根手指拔出来两根,是他的,水沿指骨一节一节流。文鸢的一指还在体内。
  她卧在息再身下喘气,使不上力,片刻以后才抽手。息再捏住她的腕,文鸢以为他想再来:“息大人。”
  她会错他的意。他只是亲吻,她却以为他要玩她,为了躲避,并紧双腿,往他怀中去,几次碰到他的身体。最后一次,息再翻身压住她,抬起她的腰。
  两人游媚的体魄,合在一起。文鸢抓破了腰侧的手。
  息再进得不深。文鸢为他所享,余光能看到他的湿衣,衣下绷紧的腰腹,往上是他的身体:大敞的怀中,湿而有轮廓的男子体。
  就着数次手指引出的水,他在她体内进出,同时在上俯视,看尽她泛红的胸脯并四肢,下一次冲撞,他低下去,与她唇贴着唇,两人彼此入侵,她食用他的津液,吞吃他的身体,而他开辟她,直到欲望更深处。两人默许对方的疯狂,于是行帐大乱,他以五指撑住她后背,一直顶到她湿软的宫房。
  “世父,世母。”这时有人说话。
  文鸢惊呼,浑身战栗。极乐时,她听到息再的低叹:“文鸢。”
  他射在她体内。
  苑鸟疾飞,羽翼大振,比男女心跳还快。文鸢被息再抱起,傍在他身上,肚子里有两人的体液。他还没出来。
  “儿子千秋拜见严君世父世母。”
  息再扯半边行帐,盖住文鸢:“是你,怎么夜里出行。”
  千秋行叁次大礼,黑暗中只有红宝石闪烁:“儿子为私求公,所以夜里出行——生日到了,想求礼物。”
  文鸢在喘,不愿让千秋听到,埋进息再怀中。
  息再揉抚她的腰:“说。”
  “儿子想要一位好师父,”千秋欲到行帐里,跪坐议论,被息再叫停,只好跪在草地上,“听说世父与世母为了少府属尚书不合。儿子不能帮忙,惭愧之至。多日思考,献上一个办法,谁为师,谁为贤,能教授蠢钝如小儿者,就是能任者。”
  息再没说什么,只让千秋去苑外等候。
  孩子走远,他拍一下身上人的大腿:“不论高明与否,这才是可用之材。比你选人要好。”
  文鸢无力地点头,由息再揩去她的口水。
  厉皇后托孤给公冶千年,已有五年。
  相处不多的日子里,皇后为千年的好意打动,将义阳的红宝石并一个襁褓交给他:“此子可为你的眼睛。”只是她无意求生,连小孩的名字都没起,就因吞金生效而亡。千年便按公冶氏新生子的惯例,为他起名“千秋”,当起了孩子的矩父。
  千秋是上一位后梁帝最末的亲儿,父子长相可谓神似。省中人一边亲他爱他,一边在与他对视时恐惧,如同天灾降临。
  还有另一种说法,让人喜忧参半:千秋初次见到帝与主同行,便上路呼为“世父世母”,仿佛天意。今后皇帝如果因为“恶男女事”而无子女,则储君非千秋莫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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